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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今夜梦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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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她在拍彩虹,而他在拍她。
      他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彩虹,那么彩虹应该已经在自己面前了。
      -
      休息结束后,他们重新回到了摄影棚。
      她换了一套新的内衣,露出的皮肤更多了,后背根本一览无余,胸前则被乱糟糟的深灰色胶带缠起来,有种奇特而肮脏的美。
      在朦胧得接近溽热的光线里,他凝视着她纤细的四肢,觉得自己像在一场梦里。
      他想象不到,为什么人的肢体,竟可以这样典雅和婀娜,犹如雕塑一般美丽。每一寸弧度,都是这样的柔韧和分明,接近于鬼斧神工。
      快门咔地响起,白光晃眼、再黯下去,掠过她的身体,潮水泛滥、再退去,白茫茫的浪,在他的掌心颤动。
      随即,摄影师要拍她的后背,于是她背对着镜头,像一团赤条条的云,挤进他怀里。
      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残留着一点微弱的热气。
      他不知道该看哪里,努力盯着她锁骨以上的位置。
      可是她的嘴唇也这么红,像等待被人吮吸的浆果。
      他好像一个被禁止杀生的人,手中拿着猎枪,望着丛林中美丽的生灵,心中跳动着狂喜、畏惧与渴望。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他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坏的事。”
      为什么要拿他同学的钱,为什么要这样不堪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才说:“也没有很坏吧。”
      过了一会儿,像是很努力地在为自己辩解,她说:“我太缺钱了,不做这个,连回国的机票都买不起。”
      他瞪着她:“你要回国?”
      回国干什么,还要骗其他人吗,小心被抓起来。
      出于一种对于骗子的愤怒,他难以控制自己,将她更用力地拉向怀里。
      可能是真的太用力了,他甚至听到她“嘶”了一声,好像被自己弄疼。
      他下意识说“对不起”,之后才懊恼起来,为什么要跟骗子道歉。
      她却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说:“其实你也是第一次吧。”
      他表情很难看地瞪她,以为骗子终于良心发现了,要跟自己摊牌忏悔。
      下一秒钟,他感觉自己摩挲她后背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地按住了。
      他浑身僵住。
      她的手好软。
      “没事的。”她说,“我教你。”
      她真的教他。
      她很有耐心,教他怎么在镜头前摆姿势,怎么拥抱自己,怎么捧起她的身体。又怎么无视镜头,假装这个狭小的浴室里,只有他们彼此。
      听起来她真的很有经验,就是废话有点多。
      好像她说的是“第一次”,只是“第一次面对镜头”,而完全不是别的什么。
      他觉得她对自己误解很深,他在话剧社,当然有很丰富的面对镜头的经验。
      但不知为何,他保持沉默,甚至假装得更青涩无知。
      于是她就教得更加耐心。
      摄影师起先还废话连篇,像一只聒噪的爱尔兰火鸡。后来渐渐地安静下来,沉默地按动快门。
      他越来越贴近她。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出了很多汗,手掌湿滑。几乎握不住她。
      她在他耳边轻轻地呼吸,问他:“教你怎么接吻好不好。”
      他浑身都在战栗,头晕目眩,被她的话语击碎,荡然无存。
      闪光灯噼里啪啦,不断炸开。她几乎要吻下来,但是在最后一秒钟改变心意。
      “算了。”她说,“初吻要留给更重要的人。”
      她用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巴,打发小狗一样,没有继续。
      他近乎茫然地看着她。
      他感到茫然,胀痛,不满足。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没有更重要的人。从来都没有过。
      可是她不再教他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只有用手指去碰她的嘴唇。
      不断地、不断地游走。
      勾勒出形状。
      在她未曾察觉之时,他将手指卡在她的双唇之间。
      他抚摸着她的嘴唇。温热的口腔,柔软的蚌肉。黑暗的形状,水的形状,爱的形状。
      他应该觉得恶心。
      可是他浑身都燥热而难耐。
      泰晤士的河水流过他。
      他湿漉漉的,从水里浮起,坐在热气球的吊篮里,和她一起升空。
      他听到空气受热膨胀,想要在伦敦的上空悬浮起来,需要一团巨大、巨大的火焰。
      而这火焰,就含在她的唇舌之间。
      他不满足,细细地抚摸她的每一颗牙齿。尖锐的、刺痛的、甘美的触觉。
      红艳的嘴唇在他的视线里放大,变成一枚爆炸的**。
      原来他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
      他不愿向她举白旗,只想和她一起经历毁灭世界的轰炸。
      第58章
      拍摄结束后,金静尧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对方说一声再见。
      玲玲说自己急着赶飞机,飞快地换好了衣服,连妆都不卸,已经坐上了杂志社帮忙叫的车。
      她的眼尾亮晶晶的,像美人鱼的鳞片,一路洒下。
      从摄影棚走到门口,下台阶,再上车。
      这么长的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