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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妖鬼夫君为我战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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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妖鬼夫君为我战死前 第145节
      春□□人,谁能熟视无睹?
      琉玉懒懒打了个哈欠,趴在枕边问:
      “我们不在九幽的这些时日,我三叔过得如何?”
      白萍汀抿唇轻笑:
      “齐先生除了手头稍有拮据,在鬼道院和极夜宫两头跑有些累,应该并无太多烦恼,鬼道院里的妖鬼受他教导,对他颇为尊敬,偶尔在深山寻到什么新奇神兽,还会抓回来送给齐先生养。”
      “没关系,”琉玉勾起小腿晃了晃,笑眯眯道,“过一阵子他还会更累。”
      南宫曜在阴山氏,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个偷奸耍滑的三叔,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想抓他三叔练练他那松散又矜贵的身板。
      只不过……
      琉玉又忍不住开始琢磨。
      南宫曜与墨麟这一架恐怕不得不打,但这出戏也不能白白演给九方家和钟离家的人看。
      怎么从他们身上把这笔债讨回来呢?
      琉玉缓缓起身更衣,刚跨出门,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闯入内室的方伏藏满脸胡茬,神色憔悴。
      一见到琉玉,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请小姐开恩,救我夫人于水火。”
      琉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你先起来,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一遍。”
      方伏藏却不动。
      “月娘已研究透钟离氏的傀将,经她之手改造的傀将可具备七境实力。”
      话题跳得太快,琉玉怔了一下才问:
      “这和你夫人的事有什么关系?”
      “因为月娘告诉我,这是她看过兰若私下送给她的典籍后才研究透的,但兰若从未涉足过机巧炼器,我又立刻向申屠氏打听,得知钟离灵沼下令,命兰若三日后与申屠氏的人成婚。”
      “我才知她这段时日,一直被她叔叔阴子实严加管束,唯一一次与外界联络的机会,便是将申屠氏拥有的那部分机巧典籍偷送出来,应该是她知道我一直在外替月娘搜寻机巧炼器的典籍,想最后帮我一次——”
      方伏藏头一次双膝跪地,深深朝琉玉伏拜下去。
      “如今我能求的只有小姐一人,若能救回我夫人,方伏藏此生愿为小姐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第72章
      墨麟从议事殿出来时, 方伏藏正蹲在主楼外的台阶上埋首休息。
      一架傀儡人和月娘一左一右,歪着脑袋从他咯吱窝往里面看。
      月娘:“真哭啦?不会吧?师父你不会真……”
      头也不抬的方伏藏一把捏住了她往里钻的脑袋。
      “和你的傀儡人一边待着去,别逼我抽你们。”
      月娘觉得自己好无辜。
      从方伏藏的手底下挣脱, 她转头见墨麟朝他们走来,顿时消停几分,躲在方伏藏肩膀后头小声道了一句“尊主好”。
      方伏藏这才抬起头来。
      墨麟眼尾扫过那架据说已有七境实力的傀儡人, 视线又复而落在方伏藏身上。
      他眉梢微挑,语调冷淡:
      “又还没成婚,做这副窝囊模样给谁看?”
      方伏藏无言腹诽。
      你清高,你淡定。
      你夫人要是即将同别人成婚, 只怕你更急眼。
      但行动上方伏藏还是不敢多言, 默默起了身。
      “小姐开了通讯阵,正在里面与仙都玉京联络, 叫我在此处等尊主,若忙完便进去一道相商。”
      救阴兰若不难, 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的确得同仙都玉京那边通个气才行。
      墨麟轻轻颔首。
      从方伏藏身边经过时,他道:
      “去换身干净衣服, 再把脸上胡茬刮干净,就你现在这副乞丐模样去抢亲,是打算把人抢去同你一起要饭吗?”
      好凶!
      趴在方伏藏背后的月娘躲得更严实了。
      然而方伏藏望着墨麟的背影,丧眉耷眼的面庞却亮起几分神采。
      抢亲。
      方才尊主的意思是——
      他们会为了他,去申屠氏抢亲吗?
      内室, 香炉袅袅飘出一缕群仙髓。
      “……这几桩事情始末就是如此。”
      窝在紫檀木躺椅里的琉玉, 将九方潜以及方伏藏的事, 向通讯阵另一头的阴山泽夫妇,以及南宫曜徐徐道来。
      她的手指拨弄着桌边的一株玉石攒成的兰花盆栽, 道:
      “阴兰若冒了极大风险,窃取申屠氏手中的《仙工开物》残卷送到我手中,不管她这么做是单纯为了她夫君,还是想借此投诚搏一搏,我既用了她的东西,这份情就不得不还。”
      阴山泽轻摇腰扇,乌润如绸缎的发间,奢靡的红玉珠随风碰撞出清脆响声。
      “阴兰若与你那个下属的事,我也已让人打听过了。”
      阴山泽轻叹一声。
      “二十年前,阴山氏与九方氏的关系还算融洽,那段时日底下家臣多有联姻,阴兰若十年前与方家结亲或许并非发自内心,八年后又因阴山氏与九方氏关系恶化而被迫和离,算起来,也是咱们家的冤孽。”
      语罢,阴山泽望着琉玉的眸色微漾。
      “这件事,咱们家的确该负起……”
      “有情有义固然不错,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
      通讯阵中的南宫镜素衣玉簪,一双眉眼像是被细刀凝练地雕刻了两笔,简练又生动。
      她语调虽轻,落下的话语却重若千金。
      “今日一早,钟离氏又调了五十名傀将前往申屠氏的城池,你舅舅和你夫君可以演一出戏,但申屠氏和阴子实身边的傀将可不会陪你演戏,你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进入内室的墨麟并未着急进去,他靠着珠帘后的花架,瞧着难得如临大敌的琉玉。
      琉玉从小到大,面对灵雍学宫的那些师长从未露过怯。
      唯独最怕自家母亲的考校。
      因此南宫镜一问,她便摆出了郑重以待的姿态,肃然答:
      “……申屠襄只想保家族平安,阴子实一心想在钟离氏大展拳脚爬上高位,钟离灵沼固然可以为了削弱即墨氏,而强迫他们促成这桩婚事,但利益面前,她的命令又值几斤几两?”
      琉玉太清楚钟离灵沼为何要这么做。
      方伏藏与阴兰若本就曾为夫妇,如果钟离灵沼不横加阻拦,即墨氏又有意与钟离氏站在同一阵线,琉玉想想办法,未必不能促成这桩婚事。
      但钟离灵沼却不愿见到即墨氏壮大。
      就因为即墨瑰让她丢过脸。
      这倒也不能怪她意气用事,她这样的出身,顺风顺水惯了,生来就没人教过她遇事要忍。
      小事不需忍,大事就更难忍了。
      阴山泽眨眨眼,望着琉玉的眼满是怜爱:
      “咱们琉玉真是聪……”
      “那你准备如何撬动这两人的利益?”
      南宫镜的嗓音澄明如水。
      琉玉答:“一靠粮草,一靠人才。”
      玉珠琳琅的八个字,终于让南宫镜的面上浮出几分笑意。
      另一个通讯阵内的南宫曜开口:
      “姐夫听懂了吗?”
      “听不懂。”
      阴山泽噙着一抹浅笑,手中拨弄着腰扇上的细纹,窗外日光透过扇隙映在他冷白的肤和浅棕色的瞳仁上,漂亮如两丸绮丽琥珀。
      “你姐听得懂不就行了?”
      见南宫镜似是满意的样子,琉玉微抬下颌,揪了一下手边的玉石叶子:
      “倒是娘这边,神州玉玺的事,您是不是才知道?”
      南宫镜只是喝茶,没有说话,阴山泽浓睫轻扫,笑盈盈道:
      “王畿之内,除了少帝寝殿她不踏足,其余还有何处是不在你娘眼皮底下的?王畿与仙都玉京的事,暂时都无需你担心,你只需要顾好你自己那头就行。”
      琉玉顿觉无趣地撇开眼。
      “小黄毛丫头,想同你娘一争长短,你还早一百年呢。”
      阴山泽略带自得的语调中,冷不丁插。入一个冷淡笃然的声音。
      “——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