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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重生 1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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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宁安
      -
      尹笠家的司机在学校门口接到两人,一向独来独往的大小姐居然领了个同学,让他不自觉透过后视镜多看了几眼。
      “小姐,还是去宁安那边吗?”
      “嗯。”
      “好的。”
      汽车发动,车内气氛一度低沉。
      席姚这才发现,尹笠在她面前的态度其实已经十分温和友善了。
      怕说错话,她也保持着安静,打开手机给姚梦芝报备了声,尽管她很可能会忙到凌晨才会看见。
      收好手机,瞟到窗外街景,忽地想起件重要的事。
      她瞥了眼司机,挪到尹笠旁边,小声道,“能让司机找家水果店稍微停一停吗?”
      尹笠看过来,“不用。”
      席姚知道她说不用不是在假装客气,但是别人跟她不一样,多得是人会在意这些礼节。
      而且好歹他是尹笠的长辈,这也算是她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意。
      尹笠最终拗不过,让司机在一家水果店前停下,跟她一起下车。
      “别买多了啊,反正他也吃不了。”
      席姚躬身挑苹果,一边乖乖点头,“知道啦,名义上给他,实际上给你嘛。你要是实在吃不完带来学校跟我一起吃也行啊~”
      尹笠被她这理所当然的立场逗笑了,明明也没说什么,但她好像就是什么都知道。
      她看着女孩专心的背影,想起中午回学校时看到的场景。
      超市门前。男孩递了东西转身离开,少女盯着他背影陷入沉思,而另一方,花台前,一道挺拔的身影,插着兜,注视着那个方向。
      却在她将要转头时快速离开。
      ……
      尹笠啧啧称奇,周呈决这种角色都能拿捏得住,席姚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
      所以自己会被她俘虏,也完全不奇怪。
      想到这,尹笠抱起手臂,故意逗她,
      “也许周呈决什么人也在那儿呢?不多买一份?”
      席姚听出她话里的揶揄,回头瞪她一眼,但其实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现在周呈决态度不明,一切未知,她做这些事大概就如他所说,徒给别人增添负累。
      疗养院在西郊,驱车过去用了快一个小时。
      门口保安确认身份后打开闸门。后视镜里,岗亭消失前一秒他还鞠着躬。
      这地方跟寻常医院完全不同,更像是密集的别墅群。
      不同小道延伸至不同的平层病房,每栋之间大约都有十米以上的距离,足以保障病人及家属隐私。
      基础设施完善且精致,绿化也十分丰富,看起来的确像是养病的好地方。
      可席姚进来之后就被这静到离奇的环境固住了,在这里大声说话应该都不被允许。莫名的不适感从心底泛起。
      司机将他们送到就离开了。
      推门前尹笠停住,小声开口,“他瘦得不成样子了,等会儿别被吓到。”
      席姚点了点头,跟着她进门。
      内里构造是套间,除开厨房,其余生活功能区都有。
      两人穿过宽敞干净的客厅往里走,进入这间亮着低频暖光的房间。
      靠窗摆着张病床,两边有各式仪器,但都处于休息状态。床上躺着位老人,闭着眼的样子了无生气。如尹笠所说,瘦得皮包骨头,皮肤堆成深深的沟壑,看起来有些可怖。
      席姚把东西放在桌上,有点无所适从。
      尹笠正要开口,卫生间门开了,一个着衬衫西裤的男人走出来,第一眼瞧到席姚,深邃的眼露出几分疑惑和敌意。
      “她是我朋友,席姚。”
      尹笠开口将尹寄言的目光带过去。
      朋友?
      男人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称呼来形容一个人,回头细细打量了一眼,而女孩看着胆小,眼神却不露怯,坦然对上他视线,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尹叔叔,您好!”
      ……
      “噗呲!”
      尹笠看男人这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就知道这话又戳中他某根脆弱的神经,在心底赞了声妙妙妙,没忍住笑出声来,又很有眼色地快速收回扬起的嘴角。
      而当事人则一脸无辜。
      “你怎么还没走?”
      尹寄言长腿一迈,拎起沙发上的外套,“视频会议开到现在。”
      “哦。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接连被噎住两次,尹寄言多少有点挂不住脸,他套上衣服,伸手掐了下尹笠脸颊,“好好说话。”
      看了眼席姚,又道,“晚点司机会送我过来,顺便捎你朋友回去。”
      人走了。尹笠半晌才回过神来,“走吧,出去转转。反正他睡着了。”
      夜里很冷,两人出门不约而同把校服拉链拉到顶端,相视一笑。
      尹笠发现自己在席姚面前总是很放松,会产生有倾诉的欲望。
      她知道自己陷在怪圈里出不来,久而久之会有大问题,若有个值得相信的对象可以分享心事,应该会好受很多。
      “我跟尹寄言分工照顾老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晚上?”
      “一方面是因为要上学,更重要的是晚上他多半都在睡觉,不会看见我。”
      尽管后来的席姚早就知道她的过往有多沉重,但也比不上这刻内心的震动。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亲口述说家人对她的厌恶苛刻,还带着好似无所谓的笑容,仿佛真跟她稀松的语气一样可以淡淡揭过。
      席姚不敢自以为是地讲感同身受,但她真的好心疼。
      不自觉想要去握她手,给她些温暖和力量,但对方却忽然抬手,指向对面那栋亮着灯的小屋。
      “昨晚周呈决就在那儿站了很久。”
      话锋转得太快,席姚一时适应不来,但还是随着她视线看过去。
      最先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衣男人,下意识皱起了眉。
      “奇怪对吧?”尹笠猜出她所想,“这里安保已经很严密了,想不通为什么还要雇保镖。”
      “所以到底是防谁?”
      席姚脑中的问题无数,都拧成结了,给不出任何答案,只好沉默。
      两个人并肩站着,注视着那栋房子,直到被冷风吹得实在熬不住,尹笠拍拍她头,“走吧,回去暖暖。急也急不来。”
      “诶!等等!”
      已经转身的席姚被叫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几个医护人员乘着摆渡车停在那栋屋子前,动作迅速地下车冲进去。
      屋门敞开时,寂静黑夜里传来道痛苦的叫喊,随着门关上,又恢复了平静。
      有人在屋内立即拉上了所有窗口的帘子,不漏出一丝情形。
      “他今晚大概会来。”尹笠沉声道。
      转身就看见席姚魂不守舍的模样。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待人回神,“客厅的窗户能看到,回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