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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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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1节
      阿坎说道。
      白衍却是摇了摇头,在乌木呼还有阿坎不解的目光中,轻声开口。
      “此行非是交战,而是屠族!屠尽匈奴部、东胡,此二族部落之人!”
      白衍的一番话响起,别说阿坎神情瞬间露出震惊之色,就是站在一旁的乌木呼,随着白衍的话,瞳孔都为之一缩。
      屠族!
      秦绥、季恒两个铁鹰锐士的将领,此刻也是脸色一变,满是惊愕的看向白衍,在一路前来的途中,二人从没想过,白衍此行,居然动了屠族的念头。
      “大良造,屠族,这……”
      季恒咽了咽口水,即便是骁勇精锐的铁鹰锐士,即便是上过战场杀敌,但在这一刻,季恒的内心之中,依旧控制不住的不安起来。
      若是杀一人与杀百人不一样,若是杀百人与杀千人不一样……那这屠族,完全就是与杀人不一样!
      连季恒都不敢想象,若是真做出屠族这些事情,是否会惹得天怒人怨。
      “匈奴与东胡,此二族部落南下,屠杀中原百姓,奸淫掳掠,千年前非是起始,千年后非是其终!”
      白衍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季恒。
      “若汝妻女,为其所掳,奸淫烹杀,若汝父儿,为其所害,分尸而踏,若是千百年后,汝之后代子嗣,千百年反复如此!汝今日~!可还会有顾虑?”
      一句反问,便是白衍心中最好的回答,而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白衍的声音没有丝毫顾忌,这句话白衍不仅仅问季恒,也是问身后那些铁鹰将士。
      “早些年白衍领兵在云中,统领将士杀匈奴,便曾有言,饥食匈奴肉,渴饮匈奴血!”
      白衍说完,叹口气,望向乌木呼与阿坎。
      “非是白衍不能容忍匈奴人!而是白衍见过,匈奴南下,百姓被杀,妻女在北方圈养,不足为畜尔!故,白衍无法容忍,后世千百年之百姓,皆是如此!”
      白衍说完,便示意乌木呼、阿坎回到上郡,在那里,日后他们便是秦人。
      见到战马吃饱喝足,白衍牵过马绳,随即便翻身上马,看着一众铁骑将士。
      “白衍知晓屠族之举,有伤天和!然匈奴南下,若能救北疆数万万生民,今白衍,身死无悔!白衍愿一人承担屠族之恶名!”
      白衍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将印,高举佩剑与将印。
      “还望众位将士,相助白衍!”
      白衍望着所有铁鹰将士,开口喊道。
      当今世道,盛行占卜祭祀,每个人的内心之中,都会被苍天所影响,更何况屠族这种事情,从未有人做过,白衍不怪季恒,更不会怪任何人。
      而眼下白衍说出这番话,便是让有犹豫之人,不再犹豫,不犹豫之人,心生魄气。
      “诺!”
      “诺!!!”
      沼泽水溪旁,听到白衍的话,铁鹰锐士一个个骑马的将领,眼神瞬间都变化起来,纷纷拱手应承。
      望着身穿布衣,手持将印与佩剑的白衍,听着白衍方才那番话,其中之豪迈,几乎每一个铁鹰将士的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
      大丈夫,当如是!
      铁鹰将士本就是历经层层选拔的壮汉,胆魄与能力,从未缺少一分,或许仅有的迟疑,在听完白衍的话后,也都烟消云散。
      屠族!
      身为秦国大良造,比他们年轻,地位比他们高,在秦国更是王上宠臣的白衍,如此之人,都敢一人承担骂名,他们这些将士,还有何顾虑。
      更何况,此行为的,还是北疆数不清的百姓,为中原后世千年。
      “吾等,皆听大良造号令!”
      秦绥、季恒这时候也对着白衍打礼,示意效忠之心,季恒脸色有少许惭愧,抬头后,看向白衍,目光也逐渐坚定下来。
      一旁。
      乌木呼看到长子的目光,望着长子激动、忐忑,又有些犹豫的模样,乌木呼怎会不知道,长子是在顾虑自己这个父亲。
      毕竟他这个父亲,便是一个有着匈奴血脉,生在匈奴领地的匈奴人。
      乌木呼看着长子那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下来的模样,满是欣慰,这辈子对于乌木呼而言,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已经知足。
      似乎是想起落魄时,在上郡与妻子的场景,似乎想起儿子自小便懂事的模样。
      “大良造!”
      乌木呼最终下定决心,转过头,看向白衍。
      “吾妻是秦人,吾在上郡为秦人百姓所照顾,日后,吾便是秦人!吾儿更有秦人之血!匈奴部落之秉性,吾亦知晓,不怪大良造!还望大良造此行,带上吾等父子二人!尽献微薄之力!”
      乌木呼对着白衍请求道。
      而乌木呼的一番话,让一旁原本有些恍惚的阿坎,本要低下的头,瞬间怔怔的望向自己的父亲。
      这一刻。
      阿坎望着父亲那满是络腮胡的脸颊,看着父亲那面容中,上了年纪的模样,泪水不由得闪烁在眼中,心中的感受,或许唯有阿坎才能体会到。
      “不后悔?”
      白衍有些意外。
      看着乌木呼,白衍不担心乌木呼会背叛,而是顾虑乌木呼的感受而已,毕竟这次去匈奴,是真的屠族,屠杀匈奴老幼。
      “不后悔!”
      乌木呼点点头,向白衍保证。
      ……
      北方的草原上。
      一片巨大的部落之中,数不清的营帐,牛羊,充斥着平原上的每一片土地,远远望去,连绵不绝的帐篷,蔓延至天际。
      伴随着一些羊皮兽皮服饰的异族女子,说着与中原人不同的话音,交谈间,就看到部落外,数百名族中男子正骑着马,驱赶着一个个人影往部落走来。
      待人影靠近,这才为人看清,原来被驱赶的那些人影,全都是中原女子。
      随着兽皮女子的指指点点,在呼喊声中,一个个帐篷内接连不断的出现看热闹的异族女子,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异族孩童。
      “喔喔!!!”
      “喔喔喔呜呜~!!”
      上至十三四岁,下至五六岁的异族孩童,纷纷来到中原女子旁边,看着一身凌乱,蓬头垢面的中原女子,这些孩童面容上,充斥着激动与兴奋。
      “啊!放开我!放开我!!!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
      “啊啊!!!”
      一些稍微白皙的女子,被异族孩童拉扯着,随着女子倒在地上,几名十岁出头的孩童,便纷纷摁住,随着撕扯女子身上的衣物,女子求饶声,哭泣声顿时响起。
      然而这一幕并未引得其他异族人同情,反而在听到女子哀求的声音后,不管是那些异族妇人,还是老迈的异族人,全都露出笑容,甚至一些异族妇人与老人,还会互相指指点点,随后教导那些孩童,如何如何。
      长辈的默许,四周的笑声,这也让其他所有孩童,纷纷在上千名中原女子中,不断寻找着‘猎物’,每当看到其他中原女子路过时,瑟瑟发抖害怕的样子,每一个孩童蜡黄的异族面容上,张嘴间的笑容,从未停止过。
      帐篷,羊圈,甚至是木桩,每一个地方,都在响起中原女子的哭泣声,甚至被杀的哀嚎声,也时有响起。
      在骑马的异族男子眼里,这一幕让人心生愉悦,毕竟所有东西,都是这次南下,他们带回来的战利品。
      不管是孩童欺辱那些中原女子的欢笑声,还是妇女围聚在一辆辆木拖车旁的场景,这一刻,所有骑马的男子,神情头透露着自豪。
      “那是蛊颌要的女人!”
      坻崿骑马间,见到几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想要抓着那两个肤色格外白皙的中原女子去帐篷,轻声提醒道。
      而听到是蛊颌要的女人,刹那间,几个异族老人便把目光看向其他中原女子。
      “阿蛮!”
      一个妇人抱着婴儿走过来,望着几个儿子,正与其他孩童拔一个中原女子身上的衣物,撕扯女子的头发,于是转过头,看向坻崿。
      “这次回来,还要南下吗?”
      妇人便是坻崿的妻子,虽说三十好几,年近四十,但看起脸颊也能看出,当年在匈奴部落,这个妇人也是一个美人。
      “再去一段时间!”
      坻崿看到妻子,翻身下马,从妻子手中接过婴儿,中年的脸颊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虽说坻崿也会在中原女子身上发泄,甚至也会圈养中原女子在羊圈,可对比妻子在心中的地位,那些皮肤白皙的中原女子,远远比不上一根汗毛。
      “那个中原将军,杀了吗?”
      妇人眼中有些担忧,虽说一直都在运送好东西回来,虽说抓到的女子,已经装满羊圈,可对比眼下的情景,妇人更担心的,还是当初那个差点杀了单于的中原人。
      妇人虽然没去过中原,可她却十分清楚,那个中原将军到底多厉害,而且,几十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坻崿一脸阴郁,神情担忧的坐在烛灯下,一坐便是好几晚。
      比起眼前这些侵夺回草原的货物,妇人更担心他们匈奴人南下后,会出现意外。
      “还没有!”
      坻崿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笑起来。
      “放心吧,这一次,就算不能杀了那个中原人,那个中原人也拿我们匈奴无可奈何,如今头曼单于抓住不少秦国将军,蛊颌与坞靥迩那些人,都让我南下时,把那把剑带去,让那些秦国将军,都死在那把剑侠,甚至是那个中原人!”
      坻崿劝慰道,说话间便嘱咐妻子,把蛊颌看向的那两个女人,早些藏起来,若是让蛊颌的妻子知道,到时候难免有麻烦。
      “蛊颌有那么漂亮的妻子,平日里那么喜爱妻子,非要给自己添麻烦!”
      妇人摇摇头,看着丈夫又要忙,只能接过婴儿,叮嘱丈夫南下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坻崿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便带着亲信,朝着头曼单于的营帐走去。
      片刻后,营帐内。
      坻崿来到木架旁,看着上面这把秦国样式的佩剑,抬手间,心中都忍不住感觉到压抑,如这把剑一直在这里,这把剑的主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压着匈奴人的内心,让匈奴人难以喘息。
      “白衍!”
      扒开剑,看着锋利的剑刃逐渐出鞘,望着剑身上两个秦国文字,这是坻崿为数不多,认识的秦字。
      “这次,便用你们秦国人的剑,杀你们秦国的人!”
      坻崿说话间,眼中满是阴郁,脸色有些阴沉,若是可以,坻崿真想在雁门,能亲手杀死这把剑的主人。
      匈奴领地内。
      在凄惨的嚎叫中,在一片欢闹声中,坻崿的妻子正赶着两个中原女子走路时,突然注意到,在西方的天空,一群群鸟儿,成群结队的往东边飞,当划过部落的天空时,坻崿的妻子忍不住微微皱眉。